唐

*不甜，也绝不虐

*也许有后续

*

冬天刚恋恋不舍地拉着寒意离开，春天就迫不及待地要赶过来接班，前不久还满眼都是的茫茫白雪，如今已经融入溪流向大海奔腾去了。

王俊凯起了个大早，天气虽说回暖，但还有一点点凉意弥漫于清晨的空气。

狠狠地打了个哈欠，换件衣裳背上竹筐就往山上走去。

虽然最近村里病人不多，但药材还是得每天去采的。

山里的空气湿漉漉的，呼吸起来像有团棉花黏在胸口，闷闷然。

“这么早，应该没人吧……嘶——好冷。”他蹙起好看的眉，一边采着药材一边嘟嘟嚷嚷地抱怨，“好无聊啊……”

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一开始日子还过得充实，时间久了就有些乏味厌倦。别家小孩子一个个娇气地窝在爹娘怀里不谙世事，他就只能孤零零地独来独往，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扛。

真希望……有个什么人可以陪他。

走着走着走到一棵大树下，正好有一株稀有的药材，王俊凯心中一喜，蹲下来打算割走。

“你别把它采走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焦急的阻止，飘飘忽忽荡入王俊凯耳际。

他浑身一抖，天哪，这大清早的，除了他山里怎么会有别人啊。

……一定是幻觉。

他定了定神，伸手正要去抓——

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及时地抓紧了他的手腕。

王俊凯猛地一抬头。

“妖怪啊啊啊啊啊——”

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树木最上端的许多枝叶围成的一个圈，阳光从正中的空白处直接冲进来，又不满足地叶与叶之间交叠的缝隙透进来，洋洋洒洒地流在地上，明亮至极，刺得他双眼几乎睁不开。

“醒了？”

又是方才晕倒前酥酥麻麻的声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青衣男生。

咦？明明晕倒之前看见的是一个双瞳鲜红的怪物啊……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男生却面如冠玉气宇翩翩。

“……不好意思，刚刚我一激动就凶了你，把你吓到了。”男生颇是抱歉地笑着 “嗯，我叫易烊千玺。”

王俊凯心下一惊，“你你你你你是刚才的妖怪？？”

这才定睛注目眼前人的模样，表面上与常人并无大异，眉清目秀，端方君子，温润婉约却不与男子的英气相冲突，反而还出奇地巧妙融合在一块儿。

说起话来能看见嘴角旁隐隐旋出的两汪梨涡，有时下意识地眯眼，眼下会勾出卧蚕。

……实在是人间尤物。

目光稍稍往侧挪，却发现他的耳朵是尖尖的。

王俊凯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不是人！！

“哎呀我不是妖怪啦……”易烊千玺像是习惯了这种目光，无力又无奈地辩驳着，“我是树精，树精懂吗？”

王俊凯内心的波涛汹涌还未平静下来，没去回答他，想着呵呵我还真不懂。

“……看你的样子也不信我，算了。”

“作为补偿，喏，这个给你。”

千玺伸手，一个青色的手环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看起来是用什么藤蔓编的。

“这拿来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小姑娘家。”

“它可以保护你的。”

小树精的神情格外认真，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密密麻麻写满了“请相信我”四个大字。王俊凯沉默了会儿，还是把手环套在手腕上了。

原本手环还松松垮垮地比他手腕大出一圈，却在带上的一刹那收紧到正合适的尺寸。

“你带上了就脱不下来啦。”千玺亲眼看见他戴上后，笑出两弯卧蚕，“所以它可以一直保护你的。”

……？！

脱不下来了？！

他连忙伸手去扯，可越用力那手环就越攥越紧，把手腕勒得生疼，白皙的皮肤上顿时浮现几道突兀的红痕。

王俊凯放弃了，狠狠瞪了千玺一眼，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结果辛辛苦苦上一趟山，药材没采成，还被一只自称树精的东西坑了，人生太艰苦了。

而小树精拒绝他采药的理由是，“你这样拔它们，它们会死的。”

王俊凯觉得可笑，哪棵植物不会死，总要物尽其值吧。

若不是千玺那两只异于常人的尖耳朵，他一定会觉得千玺就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孩儿发起疯来了。

糟糕，太糟糕了。王俊凯在心底默念千万遍，祈求以后再也不要看见这只小混蛋树精。

然而这一厢情愿的祈祷并没有什么效果，山还得照上药也得照采，所以树精也照样冒出来阻止。

王俊凯翻了一个白眼表达此时此刻他的无奈，“你不让我采药我就没法活下去了。”

千玺蹙起好看的眉，义正言辞地反驳他，“可是你把它们煮了它们也活不下去了。”

“人重要还是几棵草重要？”

“当然是草重要啊！！”

“……”哦，忘了他不是人是只树精。

眼看王俊凯又要无视他的阻拦，千玺急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他前面，“总之，你放下它们再走！不然我要来硬的了！”

绿幽幽的双眼把王俊凯盯得心慌。

呸，好歹十七八岁了，怕什么。

他正准备绕过千玺下山，千玺忽然细声碎碎念了一串串他听不明白的话语，接着十指间缠上浅绿色微光，化成一团烟雾笼住他筐里的药草，双手往上一挥，药草全悬浮在了他够不着的高度中。

“易烊千玺！！！”

——在想尽百种方法仍无济于事后，王俊凯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吼了小树精一声。

空旷山林传来声声和他一般愤怒的回音。

罪魁祸首千玺却朝他吐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阳光从他乌黑的发一路染下来，柔柔长翦像两扇扑闪扑闪着的蝴蝶翅膀，轻俏地在他卧蚕落下小块阴影。

得意的神情全然没有掩盖的意思，明晃晃地挂在脸上，弄得王俊凯的心像被邻居家小奶猫轻轻咬了一口般的痒。

……

倒是长得挺可爱。

下一秒王俊凯就对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进行了一番无声又激烈的唾弃。

“易烊千玺我和你什么怨什么仇你非要碍我事儿？平时别人来山上摘摘花折折枝你怎么就不蹦出来阻止呢？”他觉得千玺就是在针对他，“我不管，你必须还我。”

小树精对他做了个鬼脸，“我，偏，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易烊千玺！！！”

看着眼前的王俊凯气急败坏却又束手无策的滑稽样子，易烊千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行吧，就给你拿几棵。”

王俊凯抓着几根易烊千玺扔给他的药草，感觉到这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

 

然后每天都是争吵，王俊凯落败，易烊千玺施舍他几棵药草的无限循环。

实在没有力气和易烊千玺再斗嘴下去，王俊凯靠着树漫不经心地问千玺，“你说你这只树精有什么用？”

千玺明显怔了一瞬，然后讷讷地说，“我是没什么用啊。”

“……？”

“从小我就比其他树精要弱啦，现在也是，它们可以做的我做不到，我能做到的它们却不屑一顾。”千玺歪着脑袋，像是若无其事，眼底湿漉漉的伤心味儿却藏匿不住。

“但没关系，我有你这个朋友，它们都没有。”

他转头，双眼亮晶晶的望向王俊凯，有说不出来的期待，就像是等着被承认些什么了不起的事。

王俊凯原来还想反驳他“我什么时候是你朋友了”，但看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就把话咽了下去，木然地点点头。

“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啦！”小树精顿时兴奋起来。

“……嗯。”

过了几天，上山也见不到千玺的踪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

王俊凯觉得奇怪，也隐隐着急起来，但也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只发现手上的手环有些恹恹的，原先鲜嫩盎然的青绿变得颓然泛黄。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药草全拿走了哦。”

没有回应。

“易烊千玺。”

没有回应。

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没心思取药草了，他四处找寻了好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踱下山。

再过了几天，当千玺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讶异。

“你前几天去哪儿了？”

“没什么啦，就病了而已。”

“你还会病啊……”

“当然啊，你没看见我给你的手环变色了吗？我要是病了，它也奄奄一息，我要是死了，它就完全枯了。”

王俊凯哦了一声，弯腰捡药。

回头看见千玺已经坐在一棵大树的粗枝上，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在那儿无所事事地晃啊晃，晃得他出神。

有一只蓝翅膀的蝴蝶飞累了，停在他手里，千玺双手把它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抿嘴对它温柔地笑，旋出两汪梨涡，盛满和煦的春日暖意。

比他坐着的更高的树枝上掉落几片颤早已巍巍摇曳许久的叶子，轻轻砸在他青衣袖子上，绿色调层层叠叠的交汇却令人无法厌恶，只愿深深地陷落在这春光绿野中。

在他身边的空气都像是绿莹莹的清新味道，带着一股惹人欣喜的薄荷香，懒慵地附在氧气里，随风辗转至心尖。

蝴蝶扑啦啦地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后，飞远了。

这画面美得不可方物。

“你要上来坐吗？”千玺大声问他，才把他出走的魂魄扯回原位。

“……”王俊凯沉默，半晌后支支吾吾，“我不会爬树。”

“我帮你。”说罢，王俊凯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变得轻飘飘软绵绵的，往树枝的方向悠悠飞去了。

他坐在略微冰凉的树枝上，低眉发现底下的萋萋草儿竟离他那样远，不自觉犯起眩晕。

“你恐高吗？”

“……才没有。”

王俊凯双手撑着树干，认为自己不该这样没出息，勉强扭头问，“你就这样坐在这儿，不怕这棵树疼吗？”

小树精耸耸肩，“不怕，树爷爷对我可好啦，他一点都不介意我坐在他身上。”

“……”

“……诶对了，小凯。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嗯？”

千玺咬咬唇，眸底汹涌的情绪参差复杂，最后变得坚定起来，微启的薄唇终于吐出了埋藏已久的字句。

“你说——怎么才叫喜欢？”

王俊凯被他这格外敏感的问题吓了一跳，“哈？”随即反应过来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你喜欢的是花还是草啊？”

“……”

王俊凯还傻傻笑着，不想嘴角就迅速被偷走了一个吻，转瞬即逝，轻柔的触感像天鹅软茸茸的羽毛划过一般，缱绻着淡淡清清的茉莉花香，缠绵着枝桠新绿的稚嫩和想要拥抱春日的心意。

耳根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通红，连脸颊都染上绯色，听见千玺细细声说，“我喜欢的，是这个。”

不是繁花簇簇动人，不是青草萋萋盎然。

只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那三天病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想着你。”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对朋友的想念。但不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的，像经常走在我树荫下牵手的情侣。”

“第一次见面给你手环，是因为我觉得我很喜欢你。给你也只是让你记住我。”

“我们树精如果将自己的血肉亲手赠予他人，那么它就要拼尽全力保护拥有自己血肉的那个人。”

“小凯，我……”

话还没说完，王俊凯却已经不顾畏高落荒而逃了。

眸底顿时腾开一片清冽，水雾蒙上一双茶色海洋，顷刻黯淡无光，寡淡落魄。

千玺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树上发呆，许久以后，他问，“树爷爷，他是不喜欢我的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字字铿锵说得那样笃定。

 

树爷爷没有回答他，也许是默认，也许是不忍说出事实。

千玺听见回答是沉默，认命般地阖上双眼，疲惫地靠着树干跌入梦乡。

夜晚不知怎的下起瓢泼大雨，雨声把树林中百转千回的鸟叫虫鸣一并掩盖过去，哗啦啦的声响沉寂又喧嚣，冷清又热闹。

千玺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全身都湿透了，他也不顾，只怔怔地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然后一直等到雨停，等到薄暮散尽，等来天光，如若化身成一座石雕，只会定定地眺望远方。

树叶摇晃着抖落许多水珠，啪嗒啪嗒掉到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禁不住寒颤，看起来像在孤独地流泪。

王俊凯躺在席子上，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黏黏稠稠，把清晰的思绪全搅乱了。

所以说……那只小树精向他告白了？

还亲了他？

天啊……这世界太混乱了。

他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但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睁着双眼到天亮。

由于过度疲惫，他也不上山了。

……不过是借口。

千玺看着朝阳每早刺开薄雾光芒万丈，看着明月每晚笼于淡云悄然温柔，一日一日，等来悦耳鸟啼声声婉转，等来麟鱼跃水而出探知氧气，却始终等不来心心念念的那人。

“他还是不喜欢我啊……”

 

 

王俊凯也是心乱如麻。

尤其当今早他发现手环上裂开一痕口子以后，更是无法欺骗自己心里满满的将要溢出的焦急。

千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裂了口，难道是受伤了？

心中猛然一空，迈开脚步就往山上奔去。

 

 

千玺呆呆望着蹲下来给他包扎受伤的脚的王俊凯，稀里糊涂地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明知故问。

“……”千玺就连听见他声音都觉得像在做梦，“你不生我气？”

王俊凯顿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冷脸，“当然生气。”

 

小树精刚亮起来的眼忽地又暗到底里去了。

“气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王俊凯给他脚上的白纱布打了个结便大功告成，“人家都来砍你了还不逃。”

“那我变成人形岂不是要吓死他，反正最后也被旁边的小花仙救了嘛。”

“嘁，那是侥幸，下次还敢不敢不照顾自己了？”说罢在伤口处重重一按。

“嘶——疼疼疼！！不敢了！！！”

千玺正疼的要飙泪，忽然感觉唇上多了个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带着怦然心动的气息。

后知后觉地确认，是王俊凯在吻他。

“这样还疼吗？”

耳根泛红，满脸不好意思，却还别扭地要说些自认为多么霸气的话。

千玺轻笑着握住他的手，“不疼了。”

一点都，不疼了。

自那以后，王俊凯有事没事往山上跑，有时一呆就是几天，村里人只觉得奇怪，但又没去追究。

千玺问他，“你不要帮别人治病了吗？”

他俯身就一个粘糊糊的吻，唇齿相贴间含糊不清地说，“那谁来治我的相思病……”

小树精脸一红，尽管很唾弃他这种肉麻到骨子里的话，但因为实在太喜欢他，就不反抗了。

他们有时站在溪涧清凉又透彻的水里嬉闹，把衣裳湿透也欢笑着埋怨，有时坐在树上吹叶笛，悠悠扬扬飘出好几里，有时在夕阳暖绵绵的光中互相依偎，影子被幸福感拉得好长好长铺落在草地上，一呼一吸都是染满甜腻的空气。

王俊凯有天特别深情地和千玺说，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到哪儿都是春光灿烂，微风和煦。

千玺白了他一眼，问他能不肉麻吗，心里却是欣喜。

傻子，其实只要想起你，我的世界就足够温暖了。

长时间变人形，千玺实在耗费了太多元气，不得不变回树。

只有当王俊凯来的时候，他才是人形。

有一天变人形的时候，悉悉索索匆忙离开的脚步声，他俩都没听见。

王俊凯是被吵醒的，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又回到千玺身边，正要说些什么，往四周一看，全围满了村民，都高高地举着火把，摇曳的橙色光亮把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小凯，看在你平时救过我们不少人的份儿上，你只要说清楚你和这个妖怪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放了你！”

村长紧蹙着眉，朝他大声地吼。

他扭头，发现千玺也在，只是咬着牙不说话，眼睛通红通红的——

“这怎么回事，千玺你不要激动！”

“他们是来杀我的，有人见到我化人形，他们以为我是妖怪……”

王俊凯紧紧搂住千玺，“我和他们说！！你别激动，你这样就解释不清了！！”

“他们不会相信你的，你没看到他们连你都要杀吗？！”千玺猛地站起来，“各位，我和王俊凯没有关系，是我给他下了咒，要杀就杀我——”

“不是这样的！！千玺他……”张着口发现说不出一个字，是千玺给他施了法。

连脚步都迈不开，整个人只能一动不动地杵着。

“那就把小凯送走！！大家一起烧了这个妖怪免得它祸害我们！！”

村长一声令下，王俊凯就被几个壮汉抬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啊……

千玺才不是什么妖怪啊！！！

可是，他眼看着愈烧愈裂的火焰把千玺围绕着，爬上他的衣裳，爬上他的发丝，犹如一棵炽热的琥珀强硬地把他收纳在焚身烈火内，叫人在劫难逃。

手环一点点变枯萎，上面前几日莫名其妙长出的小白花，脱落下来，飘飘然潜入熊熊大火中成了一撮灰烟。

他离大火越来越远，最后大火成了山间一颗亮眼又悲哀的赤色宝石，把易烊千玺，把他的小树精，永远地禁锢在此，灰飞烟灭。

“我可以做所有人的弱者，却只要做你的英雄。”

千玺曾眉眼弯弯这样和他说。

一步步像踩着云烟，王俊凯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到山来的，眼前的，只是一片面目全非的狼藉，没有小树精，没有千玺。

“千玺，千玺……”他潸然泪下。

千玺，千玺。

居然在一堆灰里翻除了一块剔透的珀石，他发疯了般回家查阅了所有有关这类的书籍。

书上说，树精被火焚烧是不会彻底死亡的，只要把遗留的珀石埋与泥土中自愈百年，方得重生。

他马上找到一方土壤，小心翼翼地，把珀石埋入，成了一个小土堆。

人终是敌不过生老病死，王俊凯失去千玺身心俱疲郁郁寡欢，不久后终是酿成大病，临终前，只求挚友将他埋葬于他家侧面的小土堆旁。

他说要好好地，守着千玺。

挚友含泪答应了。

数十年犹如梭子一瞬穿过。

千玺睁开眼，看见的只是一座冰凉的坟头，墓碑上血红的字已快看不清晰，但还能模糊地分辨出“王俊凯”三字。

他哭着，严冬里的花朵皆为了他的悲恸顶着严寒绽放，一盏盏鲜艳花朵在皑皑白雪之上像是竭力要提早接来春日。

白雪跌在他乌丝上，他却无心抖落，到最后竟像守候一人白了头。

“小凯啊，小凯……”

我终于成为你的英雄，可当我再想软弱，早已没了你我。

【END】

小树精写完啦，感觉写得不太好。